写在开头:
懒癌发作久未更新见谅。质量问题期待反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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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这里,是神室町的一处破败街道。
遥望高处还未亮起的霓虹灯塔,远远地喧嚣声传来。看散落在脚边的报纸、陈旧掉渣的墙面上残留的小广告,自己似乎是到了几十年前的这个地点。
记得自己也来这边办过事……这个先不提,晕眩感让男人胡乱揉了揉头发,这没有让他的感受减轻,反而更严重了一些。
于是,像每个醉酒流浪汉会做的那样,他直直倒在这个很少人经过的小巷中。石子硌进手掌,疼痛让他的意识稍微恢复,却不足够让他重新站起。
“叔叔怎么啦?叔——叔?”
像鸟雀一样高亢圆润的声调,大概是个小孩子。
吃力抬头的真岛,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——
洗得发白熨得平整的棉质衣服,包裹着纤细光滑的幼儿身体。熟悉的面孔,那双吊梢眼里有担心和慌乱的神色。
是彰。
那旁边那个一脸戒备的粗眉毛小孩,该是桐生了?
天啊……
耳鸣,像生锈已久的大型机器运转的声音。心底似涌现无数话语,伴随着眼眶发酸的异样感,胸口不住传来酸涩的,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。
四肢这时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。是那幽灵的恶作剧吗,视野角落似乎可以看到她苍白的脸,以及一个……翘起大拇指的手势?
轻轻拨开锦山伸出的小手,真岛略显困难地撑起身体,随意蜷起一腿,坐在地上。如果现在站起来,不仅可能增加晕眩感,还会错失和他说话的机会。
不觉间泪流不止。
“叔叔,叔叔你怎么啦?”锦山从裤兜掏出有点脏的手帕,又被桐生拉住。桐生虽然还幼小,已经有平时可以看到的气势,想必是对眼前这个陌生人防备居多。“小心,这说不定是什么人哩!不像什么正经家伙。”不顾锦山皱起眉头,他一把拽出手绢,远远地递给真岛。
也不顾上面的尘土,糖浆或是别的一些什么,接过就胡乱擦拭起来。心情渐渐安定,眼泪也止住了。男人怎么能随便流泪呢,还是在小孩子面前。我也真是的。鼻端掠过孩童特有的轻微香气。让人联想到游乐场、草坪和暖和的小床,那样的陌生气味。
“谢谢啦。我呢,有点不舒服。总之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!是风间的朋友呢。”脑中掠过那个不常见面的隔壁组头目的严肃面容,真岛拼命回忆起有关风间的各种散碎信息,也拼不出个一二三四,不过糊弄一下眼前这两位总不难。
“哦,风间叔叔的……”称呼还不是“老爹”,看来风间把他们保护得很好——想到后来的事态,不免有点苦涩。
“你看你看,怎么会是什么坏人呢!”锦山拉着桐生又靠近了一些,蹲了下来,仰视着真岛:“那,叔叔你是怎么啦?”
“唔,身体不舒服。”说自己喝醉酒确实最合理,但会给他们留下糟糕印象,只好又重新想了一个。
桐生忍不住好奇,问起有关风间的事情。“风间叔叔是什么样的人?”
该怎么回答?
刚才拼凑的那些片段,只是一个模糊的寻常极道形象,这样的真相对他们来说未免也太残忍。
“他呀,头脑很好。”模棱两可。
“有时候有点太会算计了。过去的搭档也好,自己养育的孩子也好……”他艰难地补充,看向面前的两个小人,不出意料地有惊讶和厌恶的表情。
厌恶却仅止于对眼前人的而已。
“你在说些什么话啊!”桐生扯着嗓子怒吼,锦山被吓了一跳,强忍着泪水,眯着眼瞪向真岛。
“他怎么照顾我们,照顾那样的……那样的我们,你是不会懂的!算计……真的有那样的事也没有关系啊!”
啊,是吗。
连最基本的事情,都没法传到是吗?
真岛忽然对此行失去了一点信心。从掉到这片扭曲时空开始,自己就抱着拼了命也要改变结局的信念。血和火的拼杀,却要比劝服眼前两个幼儿来得容易,多讽刺的事情。
“叔叔,你……真的是风间叔叔的朋友吗?”锦山颤抖着声音,鸟鸣似的声音,转而像杜鹃夜啼一般。
“朋友怎么会说这样过分的话……到底是什么人呢,你?”
啊,听到了熟悉的称呼,从幼童嘴里说出也太违和,像呲牙咧嘴的幼兽,除了嘶叫什么都做不成。
这样的时候该怎么办来着。
“说了奇怪的话,对不起呀对不起。请你们吃东西好不好?”
“谁要吃你这种人请的东西!”桐生气得满脸通红,似乎起了反效果。
锦山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“我好饿哦。一整天都找不到他们。”
看来他们是和孤儿院的其他人走散了,才会出现在这种巷子里。
担心地打开钱包看了看,咦,连钱都兑换成那个年代的了,什么超能力?
墙边的白衣女比了一个v字。
……还真是谢谢你了。
总之就请他们吃点东西,然后想办法找到孤儿院的孩子们好了。
二十几年前的拉面,还真是怀念啊。
彰这家伙从小就饭量这么大吗。
向日葵的事,打听起来还真费劲。
背后背着一个,怀里抱着一个的真岛,在路上艰难地走着,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目光,真岛逐个回以“我才不是拐卖咧!”的凶狠眼神,吓得他们默契地给自己让路。
“哎呀!你们在这里啊!”
穿着工作服的女人惊叫,怀里抱着的锦山揉揉眼睛,刚醒过来似的,大叫“江子阿姨!”
“能找到真是太好了。他们像是迷路了的样子。”
真岛如释重负,一半是因为带着两个孩子徒步走了几公里的缘故。看着他们围在女人身旁大呼小叫,心里平静又欢喜。
“先生你真是好人。”不住打量着真岛奇怪的装扮,还是连声道谢。
“没有的事……带孩子很辛苦吧。”
“还好啦。”
忽然想抽支烟,于是从随身的盒子里抽出一支,点起火来。
这打火机,诶,等等……!
又一阵晕眩。
眼前的景象消失了,只剩下空旷墓园,和那冰凉的石碑。
“你过得还不错是吗。”
物件自然不会回答。
真岛倚在墓碑旁,抽着烟不再说话,直到整支燃尽,他便又点燃了那打火机。